屋内一阵慌乱,片刻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拉开一条门缝,怒目而视:“你们这些妖言惑众的女医,害了多少人家?我媳妇要是去了学堂,回来也敢顶撞老子?滚!”

        话音未落,裴砚已猛地推开门,一脚踏入屋中。他动作干脆利落,根本不给对方反应时间,径直冲向柴房,一脚踹开腐朽木门。那妇人蜷缩在角落,怀中抱着一个面色青紫的幼儿,脸上满是泪痕。

        “让我看看孩子。”裴砚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妇人颤抖着递过孩子。裴砚迅速探脉、察舌、听呼吸,眉头紧锁:“热毒入营,已近惊厥之危。必须立刻退热清心,否则撑不过今夜。”

        他翻出银针,取穴精准,连刺风池、人中、十宣,又命阿阮速煎羚羊角汤。他自己则用指尖蘸冷水,一遍遍为孩童擦拭额头与四肢,口中低声安抚:“不怕,没事了……叔叔在这里。”

        半个时辰后,孩子体温渐降,呼吸平稳下来。妇人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的娃……我男人他不懂事,我不怪他,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任他把我关起来!我要去学堂读书,我要学会看病,护住我的家人!”

        裴砚扶她起身,只说了一句:“你早该这么想了。”

        那一夜,消息如野火般蔓延。不只是东街,西市、南巷、北村,陆续有妇女悄悄前来求助:有人被夫家禁止就医,有人因流产无人施救险些丧命,更有年过五旬的老妪,拄着拐杖走了十里山路,只为问一句:“我还能不能上学堂?”

        裴砚一一接待,耐心解答。他在学堂门口立了一块木牌,上书:“凡愿求医者,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皆可入学;凡遭压迫不得求生者,此地即为避难所。”

        第三日清晨,竟有四十七名女子排队等候入门。她们中有寡妇、婢女、农妇、绣娘,甚至还有一个被休弃后靠捡废品维生的盲女。裴砚亲自为她们登记姓名,发下第一册《基础医理入门》,并宣布:“从今日起,岭南女子医科学堂正式扩招。不限年龄,不限出身,不限婚否。唯一要求??心存仁念,誓不弃人。”

        消息传回长安,朝堂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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