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朱瀚把两块板都翻了过来,
        “这块‘定光板’的孔极小,只取一线,照的其实是汗的走向与皱纹的自然纹理,不放大,不扭曲;那块‘广明板’却是借光与粉、热与冷,诱人出‘罪相’。它不照心,只照‘被造出来的心’。这便是狱。”
        “那陆御史——”朱标声音发紧。
        “陆潜生性好强,不屑奉承。他若被当众笑,宁折不弯。”
        朱瀚道,“他一句‘心无凭也’,不是轻易说的。是他看透了‘凭’被人造出来了。一个以心为凭的朝廷,忽然告诉他,‘凭’其实是粉,是火,是铁,是话,是众目,是猬集的嘲笑……他悬梁,不是在躲,是在拒。拒绝这种被粉油火铁、被话语与名义揉出来的‘心’。”
        屋内静得只剩风声。窗外,梧桐一落叶,带出一缕淡淡的尘香。
        朱标喉头一动,眼底有火:“叔父,这案——我要查到根。”
        “根在何处?”朱瀚收起板,目光沉下去,“根在谁手里铸的铁丝,磨的粉,教的词,写的俚句,开了第一口笑。笑声,比刑杖更厉害。它羞辱你,脆弱你,打断你内里的筋骨。”
        “我去太学。”朱标咬牙,“从那根笑开始。”
        太学讲堂,日色将晚。石阶上坐着一层层衣冠整齐的诸生,青衫如潮,讲席上则站着两位须髯整洁的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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