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旋的目光在陈冬河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上逡巡,语气缓了下来,带着长辈特有的沉重:“冬河,叔是真稀罕你这小子,有股子你爹当年的冲劲儿,脑子还比他活泛!”
“可这回……你给我完完整整,囫囵个儿地回来!不然……叔这张老脸,真没处搁了,更没脸去见你的爹娘!”
这话像根带着暖意的针,轻轻扎在陈冬河心底最软的地方。
他看着王凯旋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毫不作伪的关切,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混不吝:
“叔,您就把心搁肚子里头吧!我陈冬河啥时候干过赔本买卖?这条命,金贵着呢!不会傻不愣登地往上撞。”
“你这还不叫以身犯险?”王凯旋苦笑摇头,烟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正色道:
“不过,该你的功劳,叔豁出这张老脸也给你争来了。林业总队的老张头,总算松了口!”
“事儿办成了,县里给你个先进个人,外加一枚三等功!就是这功劳……”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得捂着,不能敲锣打鼓地喊出去。为啥?怕毛熊那边顺着味儿摸到你!”
“那帮子玩意儿,记仇!睚眦必报!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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