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兵们酒后说起那些缺了胳膊少了腿的袍泽时,眼里头藏不住的,像被冷水泼过一样的怕?

        那种怕,不是怕死,是怕活着,却活得不像个人样。

        他想不明白。

        可现在,他趴在这里,听着远处那片土地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震动——那不是风声,也不是水声,那是千军万马的奔袭,是大地在哀嚎——他忽然就什么都不想了。

        那些说书先生的豪迈,那些老兵眼里的惧怕,都像潮水一样,从他脑子里退得一干二净。

        他心里头,那根怕的弦,好像压根就没生出来过。

        或者说,它被某种更强烈的东西,给硬生生地扯断了,扯得一丝不剩。

        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燥热,从他胸口那块地方,一点点烧起来,烧得他浑身的血都烫了。

        那感觉就像一炉被风箱不断鼓动的炭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烈。

        他想杀人。

        就像饿了许多天的狼,终于闻见了血腥味,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比饥饿更甚,比恐惧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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