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裴瓒坐于紫檀如意云头官椅间,手中置着一盏猴魁茶。

        男人一张冷脸,被热气袅袅的茶烟萦绕,两道如炬目光阴气森森,凝于绿珠不住低下的头顶,不断逡巡。

        不过是一道雷霆视线,竟也蕴含为官多年的威慑,直将绿珠压弯了脊,让她感到不寒而栗,久不能言。

        裴瓒搁置茶碗,慢条斯理地道:“问你几件事,若答得好,还能站着出门,若满口胡诌,这双腿便剁了吧。”

        此言一出,绿珠想到紫烟在庭外受刑的惨状,又是浑身发抖,忙磕头道:“奴、奴婢是玉尘院的丫鬟,待主子忠心耿耿,不敢有所隐瞒。”

        绿珠不知裴瓒为何发难,心里叫苦不迭,只求今日有命,能活着出去。

        此前,绿珠在厅堂布膳,一听裴瓒传召,心里激荡不已。

        她记得蓉丫头行房没有露脸的事,还想着有没有那个冒名顶替的福分。

        但当绿珠跪到在裴瓒跟前,忍受府上主子那一道足以将人开膛破肚的可怖目光,她终是熄了所有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这哪里是家里的主子,这分明是半夜索命的阎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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