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鸟雀啁啾,午后的日影斜斜映在红木雕云龙纹书案上,砚台里的墨汁已凝了层壳,蘸过墨的狼毫笔搁在笔山上,没洗。桌上乱糟糟地堆着几摞书,放在最上面的依旧是那本《文章正宗》。容玉拿起来,从头翻到尾,但见书页崭新,仅有中间一页歪歪斜斜地批着几行字——
“脏眼睛。”
“酸掉牙。”
“倒胃口。”
“……”
容玉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转过神,翻开其他书籍,或是《春秋》,或是《礼记》,无一例外,书皮底下装订的全是游侠话本、奇闻轶事。
李稷外出放风回来,已是暮色四合。来运跟在他身后,手忙脚乱地翻了墙,入得书房,便欲点灯,忽见狼藉的书案一派齐整。
“爷,有人来过。”来运心头突动,顿有不祥预感,“不会是夫人吧?”
念头一转,敬仪长公主惯会保命,断然不会跑来书房自找不快,因而想起另一人来,愈发紧张:“又或是……少夫人?”
李稷跟进来,看见书案整洁,笔墨、书籍都已归位。他拿起那本《文章正宗》,发现底下摞着的书从《春秋》《礼记》变成了《资治通鉴》《十三经注疏》《朱子集注》,翻开一看,表里如一,全是货真价实的备考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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