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仍然坐在首座上,既不起身行礼,也不回话。她跟前一名宫女欠身道:“回娘娘的话,这戏班子打着为殿下庆生的旗号,含沙射影,恶意讽议,实乃大不敬!殿下正下旨惩戒,以儆效尤!”
“人是本宫请来的,排的戏,也是本宫首肯的。不过是一出前朝的宫闱传奇,何至于如此?”
“娘娘或许不知,这戏明面上演的是前朝传奇,实则却是在讽刺太平公主夺人所爱,草菅人命。那薛绍与前妻慧娘私会,更是像极当年在公主府发生一桩旧……”
“胡言乱语!”皇后喝断宫女,“那薛家的事,与安平有什么相干?难不成戏文里唱几句苦命鸳鸯,便成了影射你家殿下?照这说法,往后所有与才子佳人相关的戏,你家殿下都看不得、听不得了?”
宫女被喝住,咬紧嘴唇,气得几欲落泪。
“安平,”皇后看向安平公主,语重心长,“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揪着不放?今儿请他们来,不过是想为你庆生助兴,你倒好,偏要在这喜庆日子发作,不怕旁人笑话吗?”
安平公主反问:“你怕吗?”
皇后一愣,旋即点头,迭声道:“好好好,你不怕,全是本宫脸皮薄,禁不起旁人嚼舌。横竖这帮人是本宫请来的,既然你不满意,执意要罚,那便连本宫也一块罚了吧!”
安平公主仰头瞧她,凤目被日光照亮,清凌凌一片:“好啊。”
众人大震,甭管是唱戏的、看戏的,皆是彻底慌了。天香殿的宫女、内监气归气,却断不能看安平公主犯下这等忤逆大罪,赶紧来劝。
“殿下不可,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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