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令蘅的目光略显茫然,一一扫过围在床前的亲人,那双清澈的杏眼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未语泪先流。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浸湿了枕畔,那模样脆弱又可怜,瞬间揪紧了所有人心肠。

        “爹,娘——”她细若游丝地开口,带着无尽的委屈,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严铁山看着宝贝女儿这副模样,心如刀绞,方才那点权衡利弊的理智,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猛地一跺脚,虎目泛红,冲动地吼道:“娘的,不管了。闺女别哭,爹送你走。离了这望京城,天高皇帝远,咱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爹养你一辈子!”

        方才他还严词否决二儿子的提议,此刻因女儿一滴眼泪,便毫不犹豫地重新搬了出来。显然是爱女心切,已然乱了方寸。

        然而,严令蘅却轻轻摇了摇头,泪水流得更凶,态度坚决地道:“爹,万万不可,女儿不能走。”

        “抗旨逃婚,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女儿岂能为一己之私,连累爹娘、兄嫂乃至全族上下?这门亲事,女儿嫁。”

        她喘了口气,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继续道:“不仅得嫁,还得风风光光地嫁,办得轰轰烈烈,务必让陛下看到我们满心欢喜、感恩戴德。方能彰显我严家忠君爱国,绝无二心……”

        这番话,从一个刚刚苏醒,且泪眼婆娑的弱女子口中说出,显得如此深明大义,又如此受尽委屈。

        许清闻言,再也忍不住,猛地背过身去,掏出帕子按住发红的眼眶,不忍让女儿看见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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