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朗边走边回想方才席上大伙都说了什么,以期从中探知到这三年家中变化的端倪,他想得太过专心,连自己已经走到院子门口都没发现,要不是守门的仆妇唤了他一声,恐怕他要一直走到二门那儿才察觉。

        “六郎可是三年没回家,不认得门儿了?怎么也没叫个人给您打灯笼引路?”

        纪延朗听这仆妇说话的腔调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是从他小时候就服侍他的嬷嬷,忙伸手一扶,道:“杜嬷嬷,怎么是你?谁让你在这儿看门的?院子里没人可用,也不能……”

        “没有没有,是老奴自个儿要在这儿等六郎回来的。六娘说夜里冷,怕老奴冻着,叫老奴进屋去等,可老奴心急,想早点儿看见六郎。”

        杜嬷嬷一边解释,一边拉着纪延朗进了院,廊下灯笼通亮,将院中景致照得清清楚楚,他望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一时有些恍惚。

        自打纪家搬到东京、住进这处宅邸,纪延朗就住在这个小院。

        小院成南北走向,略显狭长,所以除了坐北朝南的正房外,只起了三间东厢房。

        三间正房正对着院门,东面那间书房,是娘带着他一起布置的,以前娘一直希望他能像二哥一样从文,给他延请名师,督促他勤练书法,可惜他心思都在骑马射箭上,从来没正眼看过墙上挂的名家字帖。

        西面是卧房,娘不干涉,他自己随便布置,就用槅扇分了里外间,在里间偷偷藏几本兵书,每日完成功课后回到房中,悄悄看一会儿兵书,是那时的纪延朗最快活的时光,也是他这三年在交趾,最常梦到的场景。

        此时此刻,他终于回到家中,进了自己魂牵梦萦的小院,这里却已被鸠占鹊巢,不再独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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