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儿子,前两天送过来的。二十出头的青年,为了救被鬼子欺辱取乐的一个乞丐,跟日本人理论了几句。
寒冬腊月,日本兵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了他的衣服,用刺刀刺伤了十几处之后,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牲还不满足,竟把那收夜香的老伯收来的粪便全都浇在了他身上,尽管日本兵走了之后,附近的老百姓立刻把他送到了医院,但伤口还是感染得很厉害。
“拿着大黄鱼去黑市上也买不到消炎药。”陈望潮眼神中透出绝望的木然,他强打起精神,拍了拍瑟瑟发抖的女孩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看今晚的造化吧。”
陈采苓难过地低下了头。
吕城沦陷后,医院里原本的磺胺粉全部落入日本人手中,日本人也知道那是救命的东西,所以管控极为严格,即便是日军伤员要使用,也要经过登记和申请。
至于中国人要用,那是一律不给的,院长一趟一趟地去日本人那里申请,每次都被欧打一顿赶回来,理由就是中国人不老实,有私藏伤员的前科,这就是惩罚。
这个月以来,陈采苓不知见过多少伤口发炎却得不到消炎药的病人了。
但是……她突然想到鹤田正男。
虽然戴老师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这次的行动离不开鹤田正男的配合。昨天夜里戴老师交待过,以汤有仁的谨慎多疑,很可能找借口把窗帘拉上,那会干扰行动。所以她的任务就是阻止他。
但怎么阻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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