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黑沉如墨,滞重如油。秘银镇的灯光仿佛一把银刀,将这沉重的黑色割开一个小角落。
        在小镇盆地与外界的通路——就是那条被镇民叫作“碗沿缺小道”的狭窄道路上停着一支车队,拉车的马无精打采,随队的人也呵欠连天。
        他们骂骂咧咧地抱怨镇子里这群下贱种怠慢,明明下午就派过人通知镇上他们夜里会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往日里那些女人和男人们早该拿着水罐和干净的亚麻布站在这里,等着侍候他们的马和靴子。开在岩壁中层的那家酒馆也应该烧热了锅灶,端出酒和煎肉来招待。
        莫说是这些下贱坯子,就连在这地方守着的那个什么赫克托·寇伯看到他们也得露个笑脸呢。他们可是为教会运送秘银去塞佛城的特使,那乡巴佬似的乡里贵族跟他们说话他们都得好好思量思量。
        “人呢!”在又站了一阵子之后,赶车的那个人终于发出一声抱怨。
        “别嚎了!”有人回答他,“这地儿的矿前一阵子塌了,那群矿工没准闹起来了,赫克托现在正揩他揩不干净的屁股。”
        随行队伍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有心思活络的人笑完就露出思量的表情。“这地方怎么处置暴民?”他问,“也不是都吊死就算完吧?”
        法律并不时时平等,但遭难的不全是平民。也有不知道触犯谁的利益的贵族被蒙上头,挂在架子上荡秋千,或者系上一块石头丢进海里。
        这时候他们或远或近的亲戚就会赶过来,心照不宣地分走他的遗产……当然,最大的那一份是要被“没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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