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旒云沉吟不语:石梦泉并没有听到郭罡方才的一番言论,所以才有此一问,而玉旒云看来,虽然害怕郭罡再次暗中陷她与不义,但乱发银子的事也决不可在继续下去。然而,江阳百姓迎她进城是指望着她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将大家的生活恢复到战前——即使不能一夜之间成为太平盛世,多少也要做出点成绩来……伤脑筋……
“这事……”才要跟石梦泉商量,却见到孙非已经送完诸位管事转了回来:“玉将军,石将军,卢督尉带着骁骑营和前锋营的督尉在外面等着召见呢!”
“看,我竟把这事忘了!”石梦泉一拍脑袋,“原是我在宫门口遇到他们才一起来寻你,一打岔竟忘得一干二净!”
玉旒云忙了半日也累了,一时找不出下一步的方案,和部下们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因意吩咐设宴为赵酋、陈灏接风。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不是铺张的时候。“请他们进来。看茶。”
赵酋、陈灏自然要汇报北线进攻的过程。不过,他们也有另外的消息:刘子飞击溃皇叔纠集起来的“护国联军”就接受了皇叔和其他地方军阀的投降。这过程中,他收受了各路诸侯无数珍宝,连别人家里的娇妻美妾也挑走了若干。然而最离谱的是,钦州太守献印投降时,刘子飞看中了人家的女儿。这姑娘本已许配人家,刘子飞偏偏要霸占,结果姑娘性情刚烈,从城楼上堕下自尽,她的未婚夫——出身前科状元,在当地很受尊敬——也是个痴情种子,触墙殉情,临终诅咒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樾国有将如此,五年之内一定亡国。百姓看来,刘子飞行事已经是神憎鬼厌,又添上这一条血咒,很多人便揭竿而起,占领区内暴乱不断——当然,这些人相比军阀的部队,更加不足为惧,刘子飞采用郭罡的建议,进行了一两次血腥镇压,就不再有人敢公开和樾军作对了。但是,占领区内百姓道路以目,一看到樾军经过,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仿佛见了鬼一般。
“哼!”玉旒云笑得近乎狰狞,“这种无耻的事刘子飞不是第一次做,虽然军纪明令不许,但是他是老将,谁也不敢参他。如今加上郭罡这个良心早被狗吃了的人,真是狼狈为奸,相得益彰!我玉旒云偏偏就不怕他,非把他参倒了不可——你们几个合计一下,把他做的所有好事都记录下来,联名签署,回到西京之后,我要他好看!”
赵酋他们这班年轻将领,本来就对刘子飞没什么好印象,瑞津吕、刘夺权之后,大家更是把他恨得牙痒痒的,无奈身份悬殊,敢怒而不敢言。现在玉旒云放出话来要牵头弹劾,当真大快人心。赵酋道:“真写出来,恐怕写成一本书那么厚,皇上要看几天几夜才看得完。”
卢进一边笑道:“看都要看几天,那你写岂不是要写几个月?”
赵酋搔了搔脑袋:“他做了一辈子的恶事,我写几个月写完也算是动作相当快了。”
“我等不了几个月。”玉旒云道,“这参他的奏本必须要和战报一起八百里加急递送回京。而且我的战报一定要抢在刘子飞之前,免得他和郭罡造谣生事。所以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把这件事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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