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已经开始酸麻沉重,仿佛灌满了冰冷铅块的腿,陈冬河深一脚浅一脚地挣扎着,终于爬上了一条地势稍高的狭窄山脊。
山脊上裸露出大片漆黑的冻土和嶙峋的灰白岩石,在北风中显得格外狰狞。
冷风毫无遮拦地刮过,刀子般割在脸上,带来刺骨的疼痛。
然而,陈冬河的视野却在这里骤然开阔,莽莽林海尽收眼底。
这里已是真正的深山腹地,人迹罕至的原始荒野。
终于褪去伪装,显露出它粗犷蛮荒的本相。
山的阴坡彻底陷于北地的寒冷拥抱,层叠的巨大雪壳堆积着,深不见底。
仿佛通往一个万年寒冰凝成的幽冥世界。
阳光只在正午时分吝啬地掠过峰顶,投下比暗影更深的冷意,望之便令人骨髓生寒。
他此刻立足的,是阳坡能接受到落日最后一丝微弱余温的狭窄区域。
连日曝晒,加上强风扫掠,此处大部分积雪已然消融或蒸发,裸露出大片大片深褐色的冻土硬块和灰黑色的狰狞山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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