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不怎么怕的。
从她点头答应走这一步险棋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不能瞧见明年的春。
她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为大景朝守了一辈子国门的爹爹,到头来,要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千古骂名。
不甘心苏家一门忠烈,要在这场旁人早就摆好的棋局里,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更不甘心,北疆那些跟着爹爹,在风雪里啃着干粮,枕着戈壁睡觉的袍泽兄弟,还有那无数将苏家军当成天和地的老百姓,要为这京城里,御座上,某些人的贪心和猜忌,一并陪葬。
她抱着酒坛,一步步走到窗边。
夜色不知何时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长安城万家灯火,从她这里望下去,像是天上的星河,不小心掉下来一捧,碎在了人间。
可这满城的光再亮,也照不到北疆那片被黑夜和风雪笼盖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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