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带着一股子混着泥土和草根气的药味,他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闻过。
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从那只手上传来,像一道无形的符箓,瞬间就镇住了他体内那头已经撞碎了牢笼的凶兽。
他胸口那团烧得正旺的火,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整桶的井水。
“嗤啦——”
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烧断了。
他眼前的红色开始退潮。
来时有多汹涌去时就有多迅疾。
声音回来了。
风吹过河谷的呜咽声,水流过尸体的汩汩声,远处袍泽兄弟们劫后余生般粗重的喘息声,伤员们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无数种声音,乱糟糟地,一股脑儿地涌进他的耳朵。
这方天地重新有了活气,也重新变得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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