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红色的天地里,所有还在喘气的活物,都是画上多余的墨点,等着他一笔一笔,耐心地抹去。
他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也忘了自己为何站在这条河里。
只记得一件事。
杀人。
挥一次刀就是吐纳一次。
挡一下刀就是心跳一回。
他成了一架没有自己念头的杀人器具,不晓得疲惫,不懂得伤损。
唯一的念想,就是将眼前所有站着的东西都变成躺下的。
河谷里还能站着的狄人已经不多了。
他们不冲了,也不再像野兽一样嚎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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