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停下!不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陈孟生强忍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崩溃,双脚在滑腻的管壁上奋力蹬踏,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两个昏迷的同伴,在湍急污浊的水流中艰难地逆流前行。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和荆棘花纹更剧烈的灼痛。陆过钟手臂上渗出的翠绿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是唯一的方向,也是致命的灯塔。
不知在冰冷腥臭的黑暗中跋涉了多久,前方污水的流向似乎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岔口。陈孟生浑浊的视线捕捉到右前方管壁一个巨大的破口——似乎是被某种爆炸或年久失修撕裂开的。破口边缘是扭曲断裂的钢筋和混凝土,破口外,水流声变得沉闷,空间似乎开阔了些,隐约能看到一些巨大、锈蚀的金属结构轮廓在孢囊的微光中投下狰狞的阴影。那里!也许能暂时摆脱这致命的急流,获得片刻喘息!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燃起。陈孟生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荆棘花纹的光芒炽烈到几乎要将他点燃!他低吼着,用肩膀狠狠撞开几块漂浮的、散发着恶臭的障碍物,拖着陆过钟和林天,奋力朝着那个破口挣扎而去!
污水混杂着垃圾猛地灌入破口。陈孟生脚下一滑,三人如同滚地葫芦般,重重摔进破口外的空间。冰冷、潮湿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比管道内更加刺鼻。陈孟生瘫倒在坚硬、湿滑的地面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和喉咙深处翻涌的血腥气。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借着陆过钟手臂上依旧顽强闪烁的翠绿微光,勉强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多年、巨大无比的地下蓄水池底部。四周是高耸、布满深绿色苔藓和锈迹的混凝土池壁,头顶是望不到顶的黑暗穹窿,无数粗大的、锈蚀剥落的金属管道如同巨蟒的尸骸,从四面八方延伸下来,有些还在滴滴答答地渗漏着污浊的液体。池底并非平整,布满了高低不平的沉淀物和破碎的混凝土块,形成一个个污浊的水洼。他们正摔在一个相对干燥的、由巨大管道残骸和混凝土碎块堆积成的“小岛”上。
暂时安全了?不!
陈孟生猛地抬头,瞳孔骤缩。那股冰冷粘稠的意志扫描,并未因为离开主排污道而消失!它如同无形的探针,依旧牢牢锁定着陆过钟手臂上那无法掩盖的翠绿微光,在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反复扫荡,范围在一点点缩小!拉斐尔在定位!在缩小包围圈!
“滋…坐标…区域…确认…惰性因子…活性化…启动…”冰冷的系统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再次在陈孟生脑中响起。
嗡!
几乎在系统音落下的瞬间,距离他们藏身的“小岛”不远处,一个浅浅的污水洼里,异变陡生!污浊的水面猛地翻腾起粘稠的气泡,一个蜷缩在污水洼底部、早已腐烂得只剩骨架和褴褛衣物的流浪汉尸体,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刺激下,猛地抽搐起来!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空洞的眼窝深处,两点极其微弱、浑浊的暗紫色光芒骤然亮起!紧接着,尸体周围污浊的泥浆和垃圾残骸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疯狂地朝着骨架汇聚、包裹、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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