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隼眼前也是一黑,方向盘瞬间失控,运输车猛地撞向路边一堵残墙!刺耳的刮擦声中,火星四溅。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的鲜血溢满口腔,剧痛让她勉强拉回一丝清明。她看到仪表盘上,代表惰性罪孽因子浓度的读数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拉斐尔!是钢骸巨像的苏醒,激活了城市深处埋藏的所有“种子”,它们在共鸣,在尖叫,化作了这席卷全城的精神污染风暴!
“守住脑子!别听那些声音!”灰隼嘶吼着,猛地一拉操纵杆,运输车险之又险地擦着残墙冲了过去。她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厢,心猛地一沉。
陆过钟的身体在担架上剧烈地绷直,如同拉满的弓弦!他双眼紧闭,额头上青筋暴突,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左肩那团微弱如豆的翠绿光焰,在无形精神污染的刺激下,如同被泼了汽油般猛地爆燃!狂暴的翠绿光芒不再温顺,光流如同失控的熔岩洪流,沿着他肩部断口处那些纯粹光路构成的脉络疯狂奔涌、冲撞!光芒扫过车顶和侧壁,高强度合金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瞬间被熔蚀出焦黑扭曲的凹痕!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金属汽化味道。
“陆医生!”随队的老医生惊恐地想要扑上去按住他。
“别碰!”陈孟生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残存的左手猛地撑住车壁,将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挡在了老医生和失控的陆过钟之间。他死死盯着陆过钟扭曲痛苦的脸,看着那狂暴翠绿光芒深处隐隐透出的一丝被极端痛苦和污染扭曲的暴戾红光。
“他的光…在对抗污染…也在对抗…他自己!”陈孟生艰难地低吼,声音在狂暴能量流的尖啸中几不可闻。他断臂创口处,那些残留的细微冰蓝结晶碎屑,此刻仿佛感应到了同源力量的痛苦挣扎,猛地爆发出微弱却无比纯粹坚韧的寒光!这冰蓝光芒不再仅仅依附创口,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蔓延出来,主动迎向那狂暴抽打过来的翠绿光流!
嗤——!
冰蓝与翠绿,守护的残响与净化的烈焰,两种同源却在此刻剧烈冲突的力量,在狭小的车厢内、在陈孟生挡在中间的身体前,轰然对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爆发出刺耳的、如同亿万玻璃同时被刮擦的能量湮灭尖啸!一个微型的、极其不稳定的蓝绿双色能量漩涡在接触点瞬间形成,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无数细小的鞭子,抽打着空气,发出噼啪爆响!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违背常理的能量剧变,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副驾驶座上,那被冰蓝裂痕封印的暗红结晶容器猛地一颤!其内蛰伏的荆棘王座雏形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和刺激,发出一声饱含愤怒与惊疑的尖利精神嘶鸣!那根扎入金属、贪婪吮吸的暗红根须剧烈痉挛着缩回,容器表面的冰蓝裂痕在混乱能量场的冲击下,发出密集的“咔嚓”声,竟短暂地停止了蔓延!
就连车外那无孔不入、如同亿万冰针般的精神污染风暴,在穿透车厢、触及这个微型混乱能量漩涡的边缘时,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和紊乱!
“呃…嗬…”陆过钟狂暴挣扎的身体在这内外双重冲击下猛地一僵。他翠绿瞳孔中疯狂闪烁的暴戾红光如同潮水般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一丝虚弱的清明。狂暴外泄的翠绿光流如同被无形的缰绳勒住,瞬间收敛了大半,虽然依旧在左肩断口处剧烈波动,但已不再熔蚀车体。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落在挡在身前、被蓝绿能量乱流撕扯得皮开肉绽、却依旧死死挡在那里的陈孟生身上。巨大的自责和悲伤淹没了他,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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