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搏动并非来自心脏,而是直接源自他胸口的荆棘花纹烙印!它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冰冷的规律性,如同某种精密的仪器在艰难重启。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烙印深处传来的一丝极其细微的撕裂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那片象征生命枯竭的冰冷麻木中,强行挣脱出来!

        陈孟生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低头”,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那点残存的、属于守护者的意志去“看”!

        烙印深处,那一片象征着生命力枯竭的冰冷死寂中,一点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冰蓝色光芒,正艰难地亮起!它并非源于陈孟生自身,而是…而是缠绕着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翠绿光丝和…一缕缕同样微弱、却带着林天特有冰冷逻辑感的淡金色数据流!

        三股微弱到极致、属性截然不同的力量——陈孟生冰蓝的守护意志、陆过钟翠绿的净化辉光碎片、林天残留的金色数据流——竟然在他这具濒临崩溃的“容器”内,在烙印这个能量交汇与生命流逝的核心节点上,自发地、极其不稳定地纠缠、共鸣!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刺痛感瞬间传遍陈孟生全身!这刺痛并非伤害,反而像一剂强心针,短暂地刺破了他沉重的麻木!他猛地意识到:这共鸣并非偶然!是林天在彻底沉寂前,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将自身最后残存的数据流,与陆过钟孢囊深处那点不屈的净化辉光,通过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锚定在了自己这个唯一的、还能勉强维持一丝清醒意志的守护者身上!将他濒死的躯体,当成了最后的信息中转与能量协调节点!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陆过钟口中溢出。覆盖他左臂的暗紫色孢丝猛地一阵剧烈蠕动!那点仅存的翠绿光点在孢丝疯狂的挤压下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雨水似乎成了孢丝最完美的催化剂和帮凶,冰冷的湿气让这些罪孽的造物更加活跃、贪婪,它们蠕动着,如同无数饥饿的毒虫,向着心脏——那最后的生命之源,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击!陆过钟灰败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缕暗红色的血沫。

        “不!”陈孟生心中爆发出无声的呐喊!烙印深处那点刚刚亮起的微弱共鸣之光也随之一阵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崩散!他看到那些孢丝蠕动的轨迹,看到翠绿光点挣扎的绝望,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害怕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亲眼目睹同伴在自己面前被罪孽吞噬而无能为力!

        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意识的堤坝:

        诊所废墟的暴雨夜:画面摇晃、模糊。陆过钟的白大褂被血和泥水浸透,他跪在瓦砾中,徒劳地用手挖着倒塌的墙体,嘶哑地哭喊着某个名字(可能是牺牲的护士或病人)。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泪水冲刷着他满是绝望的脸。他手臂上,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渗出鲜血,那是他试图搬开沉重水泥块时被钢筋划伤的。陈孟生冲过去想拉开他,却被陆过钟猛地甩开。医生抬起头,那双总是温和悲悯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陈孟生从未见过的、近乎崩溃的愤怒和自责:“走开!我…我本该能救他们的!是我太慢了!是我的错!”那一刻,陈孟生看到了陆过钟平静外表下,对“未能守护生命”刻骨铭心的痛苦。

        医院地下实验室的荧光灯下:场景切换。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陆过钟疲惫地靠在显微镜旁,眼窝深陷。他面前摊开着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和数据图谱,旁边是几支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试管(代表他提取的罪孽因子样本和净化试剂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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